黄震：重构新思维，面对碳中和愿景下的第三次能源革命

12月11日，由绿色金融60人论坛（GF60）主办、上海金司南金融研究院承办、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协办，以“探索绿色可持续发展新机遇，共筑国际绿色金融枢纽新篇章”为主题的2025第四届绿色金融北外滩论坛在上海虹口成功举办。全国政协常委、中国工程院院士、上海交通大学讲席教授黄震以“碳中和愿景下的能源革命”为题发表主旨演讲。

他首先从人类能源演进的历史维度进行展开分析，18世纪中叶蒸汽机发明为第一次能源革命标志，19世纪中叶发电机、电动机的发明及内燃机技术的突破开创第二次能源革命，当前正在崛起的新能源是第三次能源革命。“这是一场面向气候变化挑战和碳中和目标，由新能源与数字智能深度融合驱动的能源革命，能源开发利用的逻辑将从资源属性走向科技属性。”他称。

近年来，中国新能源产业快速发展，获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。据国家能源局统计，2024年6月风光装机首次超过煤电装机，2024年7月提前六年半达到2030年风光装机目标，累计装机容量从2020年的5.3亿千瓦增长至2025年6月底的16.8亿千瓦。目前，非化石能源发电量已经占到总发电量的40%。

黄震认为，能源发展史上每一次能源革命都不仅是能源品种的简单替代，更是整个能源体系的根本性重构。“面对第三次能源革命，我们必须对既有的认知框架、发展路径和评价体系进行系统性反思，我们需要有新思维。”他称。

针对当前正在进行的第三次能源革命，他提出“再电气化”概念，重塑能源利用的底层逻辑。“再电气化的前提是电力脱碳。”黄震称，在供给侧通过可再生能源提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绿电，以及通过化石能源发电加CCUS（碳捕集、利用与封存技术）和核电提供零碳电力；需求侧则通过“直接电气化”和“间接电气化”两种路径推进。直接电气化指“以电代煤、以电代油、以电代气”，间接电气化则基于零碳电力制备绿色燃料。由此实现“三个替代”：绿电替代灰电、绿色燃料替代化石燃料、绿色原料替代不可再生原料，走向碳中和。

黄震强调，与传统能源发电成本线性增长不同，新能源具有“零边际成本”的特性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。我们要从“效率优先”走向“绿电消纳优先”“电力平衡优先”转变，要建立新的能效观；我们要改变“新能源运行方式要像传统能源一样才安全”的思维模式，建立新的能源安全观；我们要还原电力的商品属性，让电力价格真实反映市场供需及碳减排成本，通过电力市场这只“看不见的手”去配置能源资源，建立新的市场观。